B.5 美國流感就是武漢肺炎

摘要

4 項論述圍繞同一主題

本事件包含 4 項論述，分別是「B.51 日本朝日新聞：美國早在武漢之前已經爆發新冠肺炎？」、「B.52 潘懷宗：美國是病毒源頭？」、「B.53 趙立堅：美國 CDC 主任承認流感死者可能是新冠肺炎」、「B.54 美國貝爾維爾市長：2019 年 11 月即感染新冠肺炎」。這些論述以「B.53 趙立堅」為核心，其他論述作為支持的重要依據，形成「美國比武漢更早就有新冠肺炎」或「美國流感就是新冠肺炎」的論述。

中共官方為事件主導角色

整個 B.5 事件中共官方的介入顯而易見，從「B.51 朝日新聞」開始，就有中共官媒環球網加入，將美國流感與武漢肺炎連結，這樣的論述也影響「B.52 潘懷宗」在政論節目上的引用。在趙立堅 3/12 定調「新冠肺炎來自美國」的論述後，中共官方的角色不再僅是居於幕後或暗示，而是直接站在第一線，包含另一位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環球時報社評、央視評論、人民日報等，在 3 月至 7 月持續發聲強化論述。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的言論影響與傳播力遠高於其他

根據研究團隊社交媒體資料集，「B.53 趙立堅」的貼文總數是其他論述的 9 倍、貼文數量單日最高峰是其他論述的 2 至 6 倍。由此可見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 3/12 的 Twitter 發文在整個 B.5 事件的重要性，不僅為中共大外宣的方向定調，其貼文傳播的影響力也非常顯著。

「在地協力者」的身份與性質能決定假訊息傳播的影響與傳播力

在地協力者潘懷宗和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的貼文或影片，有多筆紀錄在本事件的社交媒體資料集中，且分享數排名前 20 高。潘懷宗因其議員及經常在健康、醫療等節目上發言被認為是「專家」的身份，是在醫療保健等話題上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公眾人物，相較於其他論述，潘懷宗的發言更容易讓公眾分享、傳播。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也多次直接轉貼或另外製圖發文來自中國官方或官媒的內容，在論述範圍和傳播影響都扮演相當重要的角色，幾乎可說是中國大外宣的重要管道。

推論：中共官方為轉移疫情責任、對內維穩，介入定調論述

相比其他事件，中共官方的角色在這個事件更為突出，原因可能是隨著武漢肺炎疫情在全球擴散，部分國家開始出現咎責中國的輿論，中共為轉移責任歸屬，因此介入並質疑美國，而這也有助於中共對內維穩。

事件概論

本事件研析 B.5 調查「美國流感就是武漢肺炎」相關資料，歸納出 4 項論述，分別是「B.51 日本朝日新聞：美國早在武漢之前已經爆發新冠肺炎？」、「B.52 潘懷宗：美國是病毒源頭？」、「B.53 趙立堅：美國 CDC 主任承認流感死者可能是新冠肺炎」、「B.54 美國貝爾維爾市長：2019 年 11 月即感染新冠肺炎」。

B.51、B.52、B.54 3 項論述的共通點，是指出美國在 2019 年 11 月就已經有武漢肺炎病例，懷疑有部分美國流感病例就是武漢肺炎，廣義來說，即是指出武漢肺炎「零號病人」在美國，即為「B.53 趙立堅」的論述。B.51-B.54 以各種說法及「證據」，企圖營造「美國流感就是武漢肺炎」的輿論。

以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針對 4 項論述建構關鍵字詞組，以 2020/1/1 至 2020/8/31 為時間區間整理符合條件的貼文，可得以下貼文數分佈圖（圖 B.5.1）。其中 B.51 為藍線，關鍵字詞為「朝日新聞」及其論述內容相關字詞；B.52 為紅線，關鍵字詞為「潘懷宗」及其論述相關字詞；B.53 為黃線，關鍵字詞為「趙立堅」及「雷德菲爾德」相關字詞；B.54 為綠線，關鍵字詞為「紐澤西州」、「貝爾維爾市長」及其論述相關字詞。

圖 B.5.1 2020/1/1 至 2020/8/31 社交媒體貼文數分佈。來源：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IORG 製圖。

B.51 日本朝日新聞：美國早在武漢之前已經爆發新冠肺炎？

2/21 日本《朝日電視》刊出報導〈以為是流感卻是新冠肺炎？美國醫療現況的障礙〉並製作相同主題的影片（官網影片連結已失效，可參考此連結），指出美國流感已經造成 14,000 多人死亡，其中可能許多人感染的是新冠肺炎。報導並引述美國 CDC 2/14 一場電話簡報的內容，提出「美國 CDC 也懷疑有流感症狀的患者可能並非得到流感」，「雖然美國 CDC 沒有直接提及，但有人認為新冠肺炎可能早就已經在美國傳播」等說法。

隔日 2/22，中國類官媒《騰訊網》刊出報導〈日本朝日电视台「惊天大瓜」：美国 1.4 万流感死者中，或部分死于新冠！〉。2/23 中國官媒《環球時報》旗下的《環球網》以〈美 1.4 万流感死者或部分死于新冠？美国疾控中心独家回应：目前无证据支持〉為題報導，被中國各大新聞網站轉載。

2/22，社交媒體平台上也開始出現以《朝日新聞》影片為內容的相關貼文，例如曾在 B.4 事件中出現的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黑超哥」等，內容表示「美國流感可能就是新冠肺炎」（圖 B.5.2），在圖 B.5.1 中可見第 1 個貼文數量高峰，2/22 135 則，2/23 180 則。

2/23 YouTube 頻道「phoenixbinbini 安好 TV」發佈影片，使用日本《朝日新聞》節目內容，並加上標題字幕「日本朝日新聞：美國早在武漢之前已經爆發新冠肺炎？」（圖 B.5.3）。該影片觀看次數達到 18.1 萬，此影片被分享到「反蔡英文粉絲團」、「宋楚瑜大家庭」、「我是台北人」和「韓國瑜加油讚」等台灣政治性 Facebook 粉絲專頁。

3/3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345〉認定此影片為錯誤訊息，《朝日新聞》報導原始內容並未提及「美國早在武漢之前已經爆發新冠肺炎」。

圖 B.5.2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 2/22 貼文。來源：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10/5 17:00。

圖 B.5.3 YouTube 頻道「phoenixbinbini 安好 TV」使用《朝日新聞》影片。來源：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10/6 16:00。

3/25 21:02 開始，以「今日关注 Focus Today」為首，多個 Facebook 粉絲專頁分享來自內容農場「趣享網」的連結：「日本 ANN 電視台大爆料！強烈懷疑新冠肺炎或來自美國！在武漢爆發之前，已經有很多日本人在美國中招！」其中有 33 篇密集地在 3/25 21:00-22:00 貼出，為「群聚發文」現象。進一步觀察，這些粉絲專頁的管理員幾乎都是來自馬來西亞的帳號。

進一步觀察「趣享網」（網址 qiqu.world），IORG 發現它與另一個「奇趣網」（網址 qiqu.pro）內容完全相同。而根據台灣獨立媒體《報導者》調查報導，「奇趣網」的幕後老闆是馬來西亞華人「Evan」，經營所謂自媒體平台「閃文聯盟」及內容農場「KanWatch」、「Beeper.live」、「奇趣網」。

B.52 潘懷宗：美國是病毒源頭？

另一則與《朝日新聞》假訊息相關的論述，是東森電視政論節目《這不是新聞》2/27 節目 YouTube 影片，觀看次數達 86.1 萬次。

在節目中，新黨籍台北市議員潘懷宗引用一份刊登於中國科學院科技論文預發布平台 ChinaXiv、當時尚未經過同儕審查的論文，表示「科學家對病毒定序，中國只有 C 家族，而美國有 A、B、C、D、E 五大病毒家族」，「論文結果顯示美國可能是新冠病毒的源頭」。潘懷宗也引述另一篇中國媒體《網易》在 2019/9/5 的報導，表示「美國 2019 年 6 月至 10 月期間，出現了 200 多例因肺臟纖維化而窒息致死的病例，症狀與武漢肺炎非常相似」，「雖然當時媒體都歸因於電子菸，但經過科學檢驗仍查不出死亡原因，因此美國的第一起武漢肺炎案例可能早於中國」。

潘懷宗在節目中亦有提到《朝日新聞》的報導，並以中國論文、中國報導為基礎，將美國 2019 年不明肺炎病例與武漢肺炎連結，形成「美國比武漢更早就有新冠肺炎」的論述。這樣的論述也被其他人引用，反覆出現在社交媒體平台上。香港何志光 YouTube 頻道 2/28 發佈「台灣專家潘懷宗確認新冠肺炎來自美國」的影片（連結已失效），觀看次數達到 11.2 萬次；同日 2/28，YouTube 頻道「石昌」也引用《這不是新聞》，發佈影片「日本朝日新聞對美國的質疑」（連結已失效），觀看次數達 25 萬次。特別值得注意的是，「石昌」是一個訂閱數僅 642 的 YouTube 頻道，這支影片卻能創造 25 萬次的觀看次數，IORG 判斷這並非常態。

圖 B.5.4 東森電視《這不是新聞》政論節目 2020/2/27 影片。來源：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10/7 01:00。

3/12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358〉，表示潘懷宗所引用的中國論文僅指出「新型冠狀病毒的起源地可能不是湖北」，但未指出「新冠病毒來自美國」，而且通常起源地的病毒遺傳多樣性會比較高，以研究結果來看，遺傳多樣性最高、基因變異最多的是湖北。3/23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再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378〉，認為「2019 美國的不明肺炎就是武漢肺炎」的說法為「部分錯誤」，但相關訊息仍持續在 Facebook、LINE 等群組裡頻繁出現。儘管確認這段節目裡潘懷宗的發言為錯誤訊息，但並沒有完全阻止相關錯誤訊息的擴散。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直到 5 月初，Facebook 上都還可以看到有使用者分享與潘懷宗相關的論述或影片。

B.53 趙立堅：美國 CDC 主任承認流感死者可能是新冠肺炎

B.51 扭曲日本《朝日電視》的報導，而後 B.52 潘懷宗引用中國論文等發言，兩項論述結合，形成「美國比武漢更早就有新冠肺炎」甚至是「美國流感就是新冠肺炎」的論述。

3/11 美國眾議院監管及政府改革委員會舉辦聽證會，會中民主黨眾議員魯達（Harley Rouda）詢問美國 CDC 主任雷德菲爾德（Robert Redfield），在當時缺少篩檢試劑的情況下，是否可能將 COVID-19 病患誤判為流感，雷德菲爾德表示確有可能。

隔日 3/12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 Twitter 引用中國官媒《環球時報》（環視頻）一段報導 CDC 主任發言的影片，發文表示（圖 B.5.5）：

美国疾控中心主任被抓了个现行。零号病人是什么时候在美国出现的？有多少人被感染？医院的名字是什么？可能是美军把疫情带到了武汉。美国要透明！要公开数据！美国欠我们一个解释！

圖 B.5.5 2020/3/12 22:43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 Twitter 發文。來源：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10/7 11:30。

趙立堅這段發言，把美國流感、軍運會等論述結合在一起，定調「武漢肺炎來自美國」的論述方向，反過來要求美國公開數據及提供解釋。中國外交部另一位發言人華春瑩，也在同日於其 Twitter 帳號上以英文發文表示：

羅伯特･雷德菲爾德博士透露：之前在美國診斷為流感的一些個案，事實上患的是新冠肺炎。將冠狀病毒稱作「中國冠狀病毒」，絕對是錯誤的、不恰當的。

同日 3/12，不僅是中國官方的定調，中國官媒也開始加入強化這項論述。《環球時報》以社評〈锅都砸到华盛顿头上了，还想往外甩？〉，直指美國應該為疫情擴散負起責任。同時，社交媒體平台上也出現以美國 CDC 主任雷德菲爾德發言影片或相關文字敘述為內容的貼文，例如再次出現的協力者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以〈承認了！美疾控中心主任：一些「流感」死者可能實患新冠肺炎〉為標題的貼文，創造超過 1,000 次的分享。隔日 3/13，社交媒體平台以「趙立堅」或「雷德菲爾德」為關鍵字的貼文數，達 B.3-B.5 所有論述之中最高峰，是其他論述的數倍。

中國官方、官媒持續加強輸出此一論述。3/23，中國官媒《央視》〈国际锐评：关于疫情的三个疑问，美方必须给世界一个交代〉提出 3 個疑問：

一、美國流感有多少是新冠肺炎病例？美國是否借流感掩蓋新冠肺炎？

二、美國為何突然在 2019 年 7 月關閉德特里克堡生化武器基地？

三、美國參議院情報委員會的官員為何在 2 月拋售股票？是否一邊利用內幕賣股票、一邊隱瞞疫情？

到了 7/10，Facebook 專頁「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駐香港特別行政區特派員公署」發出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影片，並再次質問美國「德特里克堡生物基地、電子煙疾病」。可以發現，從 3/12 趙立堅的發言開始，中國官方以「雷德菲爾德聽證會發言」、「德特里克堡」、「軍運會」、「美國流感」等作為依據，明確定調：「武漢肺炎來自美國」、「美國要為疫情負起責任」。

B.54 貝爾維爾市長：自認 2019 年 11 月就已經感染新冠肺炎

3/12 趙立堅發言定調中國官方「新冠肺炎來自美國」的論述之後，4 月底出現了另一個消息，讓中國官方得以用來強化相關論述。

美國紐澤西州艾塞克斯郡貝爾維爾市（Belleville, Essex County, NJ）市長 Michael Melham 提到其抗體檢測呈現陽性，並認為自己在 2019 年 11 月就已經感染了新冠肺炎。最早的新聞報導來自 4/30 的 northjersey.com，最早的華語新聞則來自 5/4 《世界新聞網》的報導。根據其官網簡介，《世界新聞網》來自世界日報，是聯合報系針對北美華人提供的新聞媒體。

5/5 19:15，中國官媒 CGTN（中國環球電視網）與其網站發佈英文報導（圖 B.5.6）；5/6 1:00《中新網》報導（圖 B.5.7）；同日 14:03《人民網》英文版報導（圖 B.5.8）；5/7 CGTN 專訪貝爾維爾市長（圖 B.5.9）。

圖 B.5.6 中國官媒《CGTN》報導，最後更新於 2020/5/5 22:45。IORG 截圖於 2020/10/9 0:15。

圖 B.5.7 中國官媒《中新網》報導，2020/5/6 1:00。IORG 截圖於 2020/10/13 13:56。

圖 B.5.8 中國官媒《人民網》英文版報導，發佈於 2020/5/6 14:03。IORG 截圖於 2020/10/9 0:22。

圖 B.5.9 中國官媒《CGTN》專訪貝爾維爾市長，發佈於 2020/5/7 14:25。IORG 截圖於 2020/10/9 0:20。

根據 IORG 的社交媒體資料集，貝爾維爾市長染疫相關訊息的最高峰出現在 5/5，當日分享數最多的連結是馬來西亞華文媒體《詩華日報》的報導。

5/5 至 5/10 間，數則貼文在社交媒體上被大量分享，其中分享次數前 3 高的連結為：

• 5/5 Facebook 專頁「Green Book」引用《世界日報》，1,476 次分享
• 5/8 Facebook 專頁「我愛你中國」分享《央視》影片，1,495 次分享
• 5/9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分享《CGTN》影片，888 次分享

這些貼文內容都是來自，或與貝爾維爾市長接受中國官媒 CGTN（中國環球電視網）採訪內容高度相同，表示「美國疫情早於中國」，這些貼文被大量分享、傳播，即是在質疑美國政府、「打臉川普」，也強化中國官方的論述「武漢肺炎來自美國」、「美國流感就是武漢肺炎」。

儘管貝爾維爾市長 5/5 在 Twitter 發文強調「從未說過自己是零號病人，中國媒體扭曲這個故事，自己從未主張病毒源自美國」（圖 B.5.10），但中國官媒的宣傳仍然持續，如 5/6《人民網》英文版報導、Facebook 專頁發文、《中新網》報導、5/7《CGTN》專訪。

圖 B.5.10 貝爾維爾市長 Twitter 貼文，2020/5/5 23:39。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10/7 20:30。

在地協力者：潘懷宗、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

IORG 整理社交媒體資料集中關於本事件附有連結的所有貼文，從分享數前 20 高的連結（表 B.5.1）中觀察，分享數較高的是與「B.5.1 朝日新聞」相關內容和「B.5.2 潘懷宗」在東森政論節目《這不是新聞》的發言影片。同時這些內容都被台灣、香港、馬來西亞等華語新聞媒體或社交媒體分享或引用，例如中國人經營針對台灣人的 Facebook 粉專「婷婷看世界」、香港 Facebook 粉專「黑超哥」、香港 YouYube 頻道「何志光」、台灣 YouTube 頻道「石昌」、馬來西亞內容農場「趣享網」。由此可知，本事件並非只針對台灣的資訊空間，影響擴及整體華語資訊空間。

其中，潘懷宗與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是特別值得注意的在地協力者。

潘懷宗在東森電視政論節目《這不是新聞》上引用中國論文、被扭曲的《朝日新聞》內容，暗示美國可能是病毒源頭，讓相關論述進入台灣資訊空間。潘懷宗為台北市議員，經常在健康、醫療相關電視節目上以「專家」身份發言，是具有影響力的公眾人物。相較於其他論述，潘懷宗的發言更容易讓大眾分享、傳播。潘在《這不是新聞》發言的 YouTube 精華影片及衍生內容，分享數在 B.5 社交媒體資料集中排名第 2、5、11，可以佐證其影響力。

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似乎相當投入 B.5 相關內容的宣傳工作。以廣度而言，在「B.51 朝日新聞」、「B.53 趙立堅」、「B.54 貝爾維爾市長」都能發現「婷婷看世界」的相關發文。以深度而言，「婷婷看世界」內容分享數在 B.5 社交媒體資料集中排在第 3、15、17、18，分別為 1,634 次、888 次、1,080 次、910 次，分享效果良好。另外，「婷婷看世界」也多次直接轉貼或另行製圖發文來自中國官方或官媒的內容，如《央視》、《人民日報》。綜上，不論是內容或傳播的廣泛程度，Facebook 專頁「婷婷看世界」都是相當重要的角色，幾可說是中國大外宣的重要管道。

另外，來自馬來西亞的協力者，包含《詩華日報》、《東方日報》、內容農場「趣享網」，其「B.51 朝日新聞」、「B.54 貝爾維爾市長」相關內容分享數在 B.5 社交媒體資料集中排名第 4、13、14，亦值得注意。

中共官方介入：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環球網、央視、人民日報

整個 B.5 事件中，除了「B.52 潘懷宗」以外，中共官方的介入在其他論述中顯而易見，甚至可以說是主導的角色。

從「B.51 朝日新聞」開始，就有中共官媒環球網加入，將美國流感與武漢肺炎連結，這樣的論述也影響「B.52 潘懷宗」其在政論節目上的引用。「B.53 趙立堅」3/12 Twitter 發文是整個 B.5 事件最重要的關鍵，不僅是定調整個中共大外宣的方向，其在傳播的影響性也非常明顯。根據研究團隊的社交媒體資料集（參考表 B.5.1），在 2020/1/1 到 2020/8/31 的資料區間，B.51、B.52、B.53、B.54 的貼文數量總數分別是 1,363 則、1,387 則、12,390 則、1,397 則，「B.53 趙立堅」的貼文總數是其他論述的 9 倍。此外，觀察四個論述的貼文數量單日最高峰，分別是 180 則、278 則、1,081 則、445 則，「B.53 趙立堅」也是其他論述的 2 至 6 倍。

在趙立堅定調「新冠肺炎來自美國」的論述後，中共官方的角色不再僅是居於幕後或暗示，而是直接站在第一線，並從 3 月到 7 月持續發聲，包含 3/12 另一位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發言、3/12 《環球時報》社評〈锅都砸到华盛顿头上了，还想往外甩？〉、3/23 央視〈国际锐评：关于疫情的三个疑问，美方必须给世界一个交代〉、5/1 《人民日報》發文「這 10 個追問，美國必須回答」、5/6《人民日報》發文「美市長稱去年感染過新冠病毒」、7/10 Facebook 專頁「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駐香港特別行政區特派員公署」轉發趙立堅發言影片等。

相較於其他事件，中共官方的角色在這個事件更為突出。IORG 推測，隨著武漢肺炎的疫情在全球擴散，部分國家開始出現咎責中國的輿論，中共必須以官方身份對外定調，轉移武漢肺炎的責任歸屬，因此質疑美國為病毒源頭。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中共官方判斷在此之前的各種陰謀論、資訊操弄言論，對於改變公眾對武漢肺炎源頭的認知，已累積足夠的影響。同時，中共官方正式介入並質疑美國的強硬形象，也有助於中國政府對內維穩。綜合這些考慮因素，可能讓中共官方認為，這是正式拍板定案論述的合適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