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7 中選會做票

摘要

3 項論述質疑中選會「做票」操弄選舉，過程查無中共官方介入跡象

2020 年台灣總統大選前後，社交媒體和即時通訊平台上流傳質疑中選會做票的假訊息，其中最廣為流傳的 3 項論述是：「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B.72 中選會以選票印製、墨水導致廢票」，以及「B.73 中選會以電腦系統更改計票結果」。IORG 在調查過程中，並無發現中共官方介入論述散播的跡象。

有選舉就出現的假訊息

選舉遭操弄的假訊息從 2020 年總統大選前開始，儘管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在 2020 年 1 月就已發佈查核報告，確認相關訊息內容不實，但這些假訊息仍然持續在台灣社交媒體及即時訊息平台上流傳，甚至在 2020 年 6 月高雄市長韓國瑜的罷免投票、及 8 月高雄市長補選期間仍持續出現。其中，B.72 的訊息原型，早在 2018 九合一選舉前即出現過。

部分為基於「真實報告」的受操弄資訊

所有相關貼文及訊息中，傳播最廣、次數最多的是「空白票灌票」，而此論述的由來是監察委員針對 2018 年選舉所發佈的調查報告，在 2020 年總統大選前一個月，經旺中集團《CTWant》報導，與 2020 年選舉產生關聯，此新聞報導也被大量引用、改寫成假訊息。

「在地協力者」隔空互相引導流量，深化受操弄資訊傳播

雖然研究團隊尚未掌握中國政府在此事件的直接介入證據，但觀察到兩個重要「在地協力者」：一個是 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此為海外中國人所經營、受眾卻是台灣人，該頻道錄製了許多質疑台灣中選會做票的影片；另一個是台灣知名媒體人彭文正，同時也是 YouTube 頻道「政經關不了」的主持人，在其節目中經常討論「蔡英文假論文」、「中選會做票」等議題。兩個頻道主持人在各自的節目中隔空互相引導觀看流量，對相關訊息的傳遞具有一定影響力。

攻擊台灣選務機關，削弱人民對民主制度的信任

此事件的重要性在於這是一起直接攻擊台灣選務機關的資訊操弄，試圖讓人民不信任選舉投票機制──民主政治的基石，若人民不相信投票結果，選舉或罷免的正當性和公正性將受到侵蝕，對台灣民主政治發展造成長遠的負面影響。

事件概論

從 2019 年 11 月開始，台灣社交媒體、即時訊息平台上出現多種質疑中選會做票、並可能影響 2020 年總統大選結果的訊息。

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於 2019/11/1 至 2020/8/31 之間以「中選會」、「做票」相關關鍵字詞搜尋，有 6,654 則貼文。以自動化流程及人工判讀，進一步篩選，當中共有 6,318 篇為質疑中選會相關貼文、336 篇為澄清、查核、反對立場相關貼文，佔總量的 5.05%（圖 B.7.1）。

圖 B.7.1 2019/11/1 至 2020/8/31 包含「中選會」、「做票」關鍵字詞的社交媒體貼文單日數量分佈圖。來源：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IORG 製圖。

檢視 6,318 則質疑中選會的貼文，IORG 以貼文數量選定 3 項論述進一步分析，分別為「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B.72 中選會以選票印製、墨水導致廢票」，以及「B.73 中選會以電腦系統更改計票結果」。3 項論述開始流傳、持續時間皆不一。

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

2019/11/20 監察委員仉桂美、劉德勳召開記者會，發佈字號 108 內調 0112 的調查報告，表示台北市選舉委員會和中選會在辦理 2018 年地方選舉時有多項疏失。台北市選舉委員會部分，包括投開票所延遲將開票結果登錄在中選會的計票系統內、登錄過程耗時過久、未落實電腦計票作業 SOP 等。兩位監委同時指出中選會訂頒的 107 年工作人員手冊中，取消開票前應先清點、確認領票人數的程序，可能影響選舉結果。監察院依此調查報告於 2019/12/11 對台北市選舉委員會和中選會辦提出糾正文案 108 內政 0041。

該場記者會在當日不但獲得台灣新聞媒體如《中國時報》、《蘋果日報》、《自由時報》、《中央通訊社》、《聯合新聞網》的報導，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Facebook 上也出現 49 則相關貼文，其中 25 則分享中國時報的報導連結，例如 Facebook 社團「黃復興黃國強支黨部」。

距離 2020 總統大選不到 1 個月，2019/12/17 6:31《CTWant》以「【大選有漏洞 1】中選會擅改規則 空白選票恐成輸贏關鍵」為題，再次報導監察院於 11/20 所舉辦的記者會內容（圖 B.7.2），但報導內容改以監委仉桂美的發言為重點，指控中選會未經委員會開會同意，就逕自修改《投開票所工作人員手冊》，讓選務人員無需在投票結束、準備開票前，宣布該投開票所的領票人數，讓有心人士能以剩下的空白票灌票、圖利特定候選人。

圖 B.7.2 〈【大選有漏洞 1】中選會擅改規則 空白選票恐成輸贏關鍵〉，《CTWant》，2019/12/17 6:31。 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8/22 9:26。

《CTWant》該則報導引起多家網路媒體及內容農場跟進報導，其中，《怒吼》和《中國時報》直接轉載相同標題及內文。根據新聞關鍵字數據分析網站「新文易數」統計，《CTWant》該則報導於 5 天內獲得 1,296 次分享、1,031 則評論、10,944 則回應。

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Facebook 上散播最廣的「B.71 空白票灌票」相關貼文，為當日國民黨籍新北市議員唐慧琳粉絲專頁的貼文，該貼文分享《怒吼》的文章（內容亦來自《CTWant》）。截至 2020/9/13 為止，該則貼文共計有 235 次分享，超過 2,000 次互動。

同日，台灣知名媒體人彭文正在其所主持的 YouTube 網路政論節目「政經關不了」中，引用以「中選會擅改規則！未來開票不再報未領票」為題的報導，質疑中選會「開後門」、「準備作弊」。該集節目影片截至 2020/10/14 為止，共有 130,443 次觀看數、1,041 則留言。彭文正在節目中的言論，以及節目影片畫面，皆成為日後社交媒體和即時訊息平台上傳播的素材（圖 B.7.3）。

圖 B.7.3 「政經關不了」彭文正的言論，成為論述在社交媒體上傳播的素材。圖片來源：台灣事實查核中心〈事實查核報告 #245〉。

2019/12/19 中選會發出新聞稿，回應媒體報導中選會因為不用宣布實際領票人數，而可能以空白票灌票的疑慮，表示已經邀請直轄市、縣（市）選舉委員會討論第 15 任總統副總統及第 10 屆立法委員選舉投開票作業程序，並決議 2020/1/11 選舉投票日在開票前將宣布領票人數，換句話說，2020 年總統大選將不會有空白票數被用來灌票的情況發生。中選會接著分別於 2019/12/23 17:20、2019/12/29 17:28 在其 Facebook 專頁發出澄清貼文（貼文 1、貼文 2），表示網路上質疑中選會將透過空白票作票的訊息為假訊息，將會究責到底。

不過，2019/12/24 TVBS 依舊以「韓國瑜恐變丁守中第二？監察院糾正中選會」為題，在其 YouTube 頻道上發佈報導，隔日，再以相同標題發佈於其電子新聞版面。2019/12/30 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以「蔡政府不公佈空白選票數十分可疑」為題發佈影片，質疑中選會改規則是為做票。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該影片於公開社交媒體雖僅有 1 則分享，但截至 2020/9/14，影片在 YouTube 已獲 71,979 次觀看、490 則留言，有效地為此一論述推波助瀾。

2020/1/3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245〉，指出有關「這次投票完畢後，各投票所不清點已領票數」的相關訊息為錯誤，中選會在監察院糾正後，已於 2019/12/19 決議，2020/1/11 選舉各投開票所須在投完票之後，需清點領票人數與餘票數。

然而，查核報告的發佈，並未遏止相關貼文在網路上流傳。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B.71 空白票灌票」相關訊息數在 2020/1/11 總統大選過後兩日 1/13 時出現高峰，當日共有 104 則相關貼文（圖 B.7.4）。

圖 B.7.4 「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2019/11/1 至 2020/3/31 相關社交媒體貼文單日數量分佈。來源：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IORG 製圖。圖中垂直實線為 1/11 選舉，長虛線為中選會澄清新聞稿發佈日期（12/23、12/29），點狀虛線為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報告發佈日期（1/3、1/9）。

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2019/6/1 至 2020/8/31 間「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相關貼文共 2504 則，單日貼文數高峰集中在 12 月中，最多的一天是 12/17，有 470 則相關貼文，第 2、第 3 高分別是 12/18、12/19 兩天，分別有 195、108 則。

雖然中選會、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積極澄清、查核，但「澄清」、「查核」及「反對意見」貼文在社交媒體上的數量（16 則）遠遠不及質疑中選會做票的貼文數量，僅佔整體貼文數約 0.639%。觀察貼文數分佈圖（圖 B.7.4），特別注意 1/11 選舉（實線）中選會澄清新聞稿（長虛線）、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報告（點狀虛線）的發佈時間，會發現新聞稿及查核報告皆出現在「謠言」傳播相對低點的位置。這個現象如樂觀解讀，或許表示澄清文、事實查核的出現能有效阻卻假訊息在公開社交媒體的傳播；如悲觀解讀，也可以解釋為假訊息傳播高峰都已經過了，澄清、查核才出現，為時已晚。實際情況如何，還有待進一步釐清。

B.72 中選會以選票印製、墨水導致廢票

質疑中選會做票是質疑選票印製、圈選使用的墨水、印泥有問題。具體內容包括質疑中選會主委李進勇「在選票上做手腳」，例如「在選票上 2 號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韓國瑜的蓋票處加上一層薄蠟」，使之難以吸收紅墨水而「花掉」；又或是指稱中選會「使用油性印泥不易乾」，蓋完選票折疊時會染到旁邊，造成大量韓國瑜總統候選人的廢票。舉 2019/12/13 20:52 來自 g0v《Cofacts 真的假的》開放資料集的即時訊息原始內容為例：

細看訊息內容，能發現內容出現錯別字，例如：

• 一層薄「博」的⋯「爉」
• 「红」墨水
• 「奥」步
• 印票「厰」商
• 選票「帯」出來

其中，薄「博」為錯字，「爉」應為「蠟」，「红」為簡體中文，「奥」、「厰」、「帯」則為日文漢字。考量漢字輸入法、資訊科技裝置使用，IORG 推測，此現象應為手寫輸入常見的選字錯誤。另外，同樣的錯別字反覆出現，也能合理推測，大部分出現錯別字的訊息應為直接轉發或複製貼上，而非原創內容。

根據 IORG 社交媒體、即時訊息資料集，B.72 首則社交媒體貼文在 2019/11/7 7:13 首次出現於 Facebook 公開社團「中國庶民黨」，由「王彥濬」張貼。該貼文內容模糊，缺乏細節，互動數、分享數都極少，影響力有限（圖 B.7.5）。

圖 B.7.5 11/7 Facebook 「王彥濬」於公開社團「中國庶民黨」貼文。IORG 螢幕截圖於 2020/7/29 9:49。

質疑選票印製、墨水的首則即時訊息則早在 2018 九合一選舉（2018/11/24）前即出現。根據 g0v Cofacts 開放資料集，該則訊息出現在 2018/11/20 21:38，內容已有「警察朋友說」、「油性」、「不易乾」、「廢票」等用語。原始內容如下：

2019 年，該則訊息再次出現，2019/12/12 9:24 首次出現於 IORG 即時通訊資料集，內容幾乎相同。隔日 12/13 20:52，質疑「選票塗蠟」的訊息即出現於 g0v Cofacts 開放資料集中。12/14 13:01 相同訊息被加上「非常重要」、「我們美國的挺韓族群」，再次出現在 IORG 即時通訊資料集中。

經觀察，2019 年質疑選票印製、墨水問題的訊息，有 5 種開頭「起手式」（表 B.7.1），以「奧步」、「提醒」、「求轉發」等用語吸引注意。其中，「警察朋友說」這樣的用語與其他事件研析中觀察到，意圖將訊息與政府部門連結，以提高訊息可信度的「訴諸權威」的資訊操弄方式一致。

2019/12/19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232〉，表示「2020 年投票，中選會使用油性印泥，不容易乾，蓋完選票折疊時會染到旁邊，開票時祇要是韓國瑜就是廢票」等相關訊息為錯誤，並指出中選會使用快乾式印泥，並非「油性印泥」；若選票上沾染印泥或疊折反印的痕跡，並非指紋或符號，且能辨別圈選為何，屬於有效票，不會因為「印泥沾染到旁邊」就變廢票。然而，從下圖 B.7.6 可以發現，相關受操弄資訊持續在即時通訊平台上傳播至 2020/1/11 才結束，而社交媒體上的傳播，則是到 2020/2/3 才結束。

圖 B.7.6 「B.72 中選會以選票印製、墨水導致廢票」相關貼文及訊息單日數量分佈圖。來源：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IORG 製圖。

B.73 中選會以電腦系統更改計票結果

2020 總統大選後出現、質疑選舉結果的相關貼文及訊息，數量是 B.7 相關論述中第 2 高的。論述主軸是先質疑總統有效票數與政黨有效票數差距過大，不合理，接著懷疑是因為有人「在電腦計票系統植入後門」更改計票結果，才導致蔡英文能高票勝選。

根據 IORG 即時通訊資料集，大選結束後隔日 2020/1/12，開始出現「總統有效票數與政黨有效票數差距不合理」的訊息，共計 52 則。而在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中，同日亦出現類似論點，首次出現的貼文為 2020/1/12 16:06 Facebook 帳號「林珊如」於公開社團「神使川普建喜樂臺港 Trump for The World」的貼文。質疑電腦計票系統「植入後門」的貼文也首次於 2020/1/12 21:22 由 Facebook 帳號「Jason Wang」發佈在社團「大家無離開，唯一力挺韓國瑜」，並附上一張即時訊息內容截圖（圖 B.7.7）。

圖 B.7.7 關於電腦計票系統「植入後門」的即時通訊截圖。資料來源：Facebook 帳號「Jason Wang」貼文附圖，IORG 下載於 2020/9/28 14:15。

2020/1/13 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以「重新點票、還真相于民」為題，認為總統有效票數和政黨有效票數差異過大，質疑大選結果作弊，因此「108 演播室」主持人在影片中建議彭文正除了追蹤蔡英文的假論文議題，也應追蹤「假總統」的問題，兩者相配合將很有力度（影片時間 13:12-14:35）。該影片截至 2020/9/14 為止計有 302,793 觀看數、2,107 則留言，並在 1/19 被 Facebook 帳號「黃金龍」分享到「韓國瑜市長全國後援會（韓友會）」，獲得迴響計有 485 次分享、123 則留言、830 次互動。

2020/1/13 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266〉，表示有關「總統有效票比政黨有效票多出 361 萬票⋯⋯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做票？」為錯誤訊息，實際上總統有效票與政黨有效票僅相差 140,802 票，且台灣選民在總統票跟政黨票有「分裂投票」現象，故有此差距。

2020/1/16，台灣事實查核中心再發佈〈事實查核報告 #272〉，表示網路上流傳「計票系統被植入後門」為錯誤訊息。

然而，質疑票數差距及計票結果的貼文及訊息仍持續於社交媒體、即時通訊平台上流傳。

例如 2019/1/17 23:30 Facebook 帳號「台南電池」發文質疑總統票數和立委得票率差異太大，懷疑有做票，截至 2020/9/14 已獲 784 次分享、超過 3,900 則留言及 5,400 次互動。

又例如 2020/1/19 21:48 Facebook 帳號「黃金龍」在 Facebook 粉專「韓國瑜之友會（韓友會）」發文，將「選舉票數差距不合理」和「電腦計票系統遭做手腳」的論述結合，截至 2020/9/14 計有 481 次分享、830 次互動，該貼文同時分享 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以「重新點票、還真相于民」為題的影片。

選舉過後數個月，關於質疑電腦計票的貼文及訊息仍然持續。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以「中選會」、「做票」、「電腦計票」等相關關鍵字詞搜尋 2019/6/1 至 2020/8/31 相關貼文，數量一共有 1,424 則（圖 B.7.8），可以發現相關貼文數在 2、3月開始出現高峰，並在 3 月中達到最高峰，有超過 90 則相關貼文，且貼文數在 6 月底、8月中再度出現高峰，IORG 認為之後出現的兩個高峰和高雄市長罷免投票以及高雄市長補選有關。

2020/4/26 YouTube 頻道「政經關不了」的主持人彭文正除了在影片中討論網友 Jason Lee 因上傳指控蔡英文在大選中做票的影片（原影片遭下架，連結為其他網友重新上傳版本）而遭台北刑事警察約談、要求下架影片之外（影片時間 2:20），也在影片中推薦支持者觀看「108 演播室」頻道（影片時間 46:03）。

圖 B.7.8 「B.73 中選會以電腦系統更改計票結果」2020/1/1 至 2020/8/31 貼文單日數量分佈圖。來源：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IORG 製圖。

海外華人 YouTube 頻道強力推送

IORG 觀察確認 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在 B.7 事件中非常活躍，錄製了許多質疑中選會做票的影片，從 2019 年 6 月至今就有 44 部相關影片（表 B.7.2，該頻道共有 446 部「台灣時事評論」的影片），且光是 2020 年 6、7、8 三個月就有 24 部，佔了相關影片數的超過一半。

經調查，YouTube 頻道「108 演播室」於 2010 年創立，截至 2020/10/12 共有 5.85 萬訂閱人次，主持人為陳衛平，出生於北京，後移民至加拿大，並於 2007 年創立加拿大民族聯盟黨（Nation Alliance Party），是加拿大第一個以華人為主體的政黨，陳衛平擔任黨主席並曾於 2008 年參選列治文市市長，但未能成功當選，該黨後於 2012 年解散。

中國中央電視台曾以「陈卫平领军开创历史加拿大华人建党参政」為題對陳衛平創黨的故事進行報導，中國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也曾以「未获得一分钱赞助 加拿大首个华人政党艰难起步」為題刊出報導，可以看出是個中國官方也肯定、支持的海外華人政黨。

根據 YouTube 數據分析平台 NoxInfluencer 資料，「108 演播室」雖然早自 2010 年就已創立，但粉絲人數直到 2019 年才開始快速增加，從 2019 年 9 月初的 1 萬人增加到 2020 年 5 月底的 5 萬人，特別在 2020 年 1 月和 2 月，短短兩個月內粉絲數就從 2 萬人增加到 4 萬人，特別的是雖然該頻道所註冊的地區為加拿大，但 96% 的受眾粉絲卻是台灣人。該頻道的影片也有不少的觀看次數，NoxInfluencer 的數據顯示「108 演播室」最近 30 部影片的平均觀看量高達 3.97 萬。

傳播假訊息遭處罰鍰

2020 年選舉前後，至少 4 位民眾，因在社交媒體或即時訊息平台傳播 B.7 事件相關假訊息，而遭判決、處以罰鍰（表 B.7.3）。

質疑中選會做票持續至 6 月罷韓、8 月高雄市長補選

根據 IORG 社交媒體資料集，質疑中選會做票的貼文並沒有隨著 2020 年 1 月總統大選結束而消失，因為台灣緊接著在 6 月 6 日、8 月 15 日又分別舉行了高雄市長韓國瑜的罷免投票，以及罷免後的高雄市長補選，讓質疑中選會或選舉投票的受操弄訊息有機會再次流傳。如圖 B.7.1 所示，含有「中選會」、「做票」關鍵字的貼文數在 6 月高雄市長罷免投票結束後出現了近 120 則左右的高峰，7、8 月期間也不時有超過 20 則的貼文質疑中選會做票。

然而，仔細檢視 8 月間 272 則相關貼文訊息，「B.72 中選會以選票印製、墨水導致廢票」已完全消失，「B.71 中選會以空白票灌票」僅剩 7 則。至於「B.73 中選會以電腦系統更改計票結果」的論述，82 則中僅 33 則為散播受操弄訊息，另外 49 則皆為澄清或駁斥的貼文。換句話說，到了 8 月，以具體論述質疑「中選會做票」的社交媒體貼文數已大幅下降，澄清、駁斥的貼文數量更多。不過，澄清、駁斥貼文的實際效果如何，是否能讓選民信服，則有待進一步觀察分析。

質疑選務機關，侵蝕民主政治根基

除了「B.71 空白票灌票」、「B.72 選票印製導致廢票」、「B.73 電腦更改計票」3 項論述之外，IORG 在社交媒體、即時通訊資料集中也觀察到其他質疑選舉正當性的訊息。例如：「8 千名民進黨指派的選務人員混進來」、「大安區古亭國小選務人員遭撤換」。針對這兩項假訊息中選會皆有發出聲明澄清（澄清文 1、澄清文 2）。

雖然「B.7 中選會做票」事件尚未查獲中國政府介入的證據，這仍然是一起重要的資訊操弄事件。相關受操弄資訊、假訊息直接攻擊台灣選務機關，意圖讓人民不信任選舉投票機制，而投票表達意見是代議民主政治的根基，若人民不相信投票結果，選舉或罷免的正當性和公正性都將被侵蝕，對台灣民主發展造成長遠的負面影響。

本事件期間，台灣事實查核中心發佈多份查核報告，中選會多次即時澄清，地方法院亦有針對相關假訊息多次裁罰，但對選務機關的攻擊並沒有停止，反而演化為不同版本的貼文、訊息，繼續於社交媒體和即時通訊平台上流傳。維護選務機關的獨立、公正，加強與台灣社會大眾的溝通至關重要，無法令人信服的選舉會使人不再信任民主體制，也讓有敵意的境外威權體制有機可趁。